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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我回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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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了香, 也洗了手。

朱雀在一旁遞了她巾帕, 徐椀擦幹了手, 又把巾帕放回了她的手上。

李顯已經走了,皇後也坐了起來, 此時榻上放著的矮桌上面, 擺著四道菜一碗湯, 她正在桌前大快朵頤。

徐椀走過去了,坐了一邊。

王韻額頭上的額帶早就扔了一邊了, 為了引李顯過來, 這兩天可真是什麽都沒吃, 餓得饑腸轆轆, 她眼睛還腫著,朱玲在旁邊伺候著, 見她大口大口吃著東西, 都不忍勸了。

王韻可是真餓了,這會李顯走了, 她顧不上別的,就是吃。

徐椀嘆著氣,直勸著她:“慢著點,小心噎著, 難不成這兩天真是什麽都沒吃?”

王韻點著頭, 才要說話,口中還有東西,一下嗆住了。

忍不住咳嗽起來, 徐椀連忙過來拍著她的後背,朱玲去倒水,朱雀忙著過來撫著她前胸給她順著氣。

王韻嗆了這麽一下,也不甚在意。

伸手撫過臉面,還揉了揉,揚眉就笑:“阿蠻,你看我的臉,你現在看我的臉,我要不來真的,能裝得這麽像麽?你也知道,宮裏又來了兩個新妃,今個早上還來給我請安了,我瞧著她們聊起皇上時的樣子,就很氣,偏偏他又不理我……”

還扁了嘴,表示自己真的很氣。

這兩年,她們之間常走動,倒是親厚不少,徐椀失笑,在旁撫額:“皇後這樣未免太傷自己了,身在後宮當中,這樣還怎麽做皇後呢!”

王韻吸了吸鼻子,坐直了身體:“別人怎麽做皇後我不知道,我不想一直一個人,至少皇上心裏得有我,這個皇後我才做得下去。”

徐椀笑,相處久了,就知道了。

其實這個皇後,很簡單的,她脾氣有點太直了,所以做什麽事,目的性都很強的。李顯的心計太深,和她在一起時,開始還有心哄著些,時日長了,他就沒那麽多心思了。

也真是為她可惜,其實徐椀有點喜歡她的:“那這次他來了,下次呢,總不能每次都這樣,皇後再怎麽樣也不能拿自己身子玩笑,還是多待自己好些。”

王韻不以為意,瞥著她:“徐尚宮還是待自己好些吧,我聽說為了春祭,你熬了幾個日夜,後來在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時候睡著了?嘖嘖嘖,宮裏人多的是,你就也睜一眼閉一眼吧,好好等著表叔回來……咳咳……”

說到後面,嗓子裏又不知怎麽了,咳嗽起來。

徐椀知道勸也無用,各人有各人的活法,忙是又給她拍了拍,待她呼吸順暢了才是起身告退。本來過來調香就是借口,也可以趁機出去走動走動。

自然是沒人留她,背了箱子,這就往出走。

內殿當中只有朱雀和朱玲兩個宮女在,外殿靜悄悄的,她也沒有在意,可才一繞過內殿的圓柱,可是嚇了一跳。

李顯不知道什麽時候去而覆返的,他手裏還提著個食盒,偌大的柱子將他身形遮得嚴嚴實實,看見徐椀到了跟前了,一把將她拉了出去。

外殿的宮女們跪了一地,他腳步匆匆,走了外面去。

進了承澤宮之後,跟著他的太監宮女都留了外面,徐椀跟著他走出來,他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,食盒隨手塞了徐婼手裏:“拿去餵狗!”

真是惱羞成怒,徐椀在旁低笑。

李顯簡直是咬著牙的:“沒有人能騙得過朕,從來沒有人。”

因他眼高於頂,又目中無人,從未想過,他眼裏那麽好騙的皇後也會騙人,才軟下來的那點心,一下子被憤怒填滿了。

以為她真是氣病了,寢食難安,還特意去拿了點糕點來。

徐椀回頭看看,估計這個時候外殿的人也能告訴皇後了,皇後沒有追出來,估計也在捶胸頓足地懊悔了。

李顯走路帶風,徐椀直追著他:“別這樣誒,別這樣,皇後她一個人在宮裏,你多疼惜疼惜她才是,你也知道了,她一天到晚就守著你……”

出了承澤宮,人才追上。

後面跟了一大堆人,李顯站住了,徐椀差點撞到他背上。

本來就那麽點憐惜之情,也被消耗得幹凈了,少年揚著臉,冷靜了下來。走了桃樹下面,伸手折下了一枝桃花來。

低頭嗅著桃花的香氣,他也是嘆了口氣:“罷了,都怪我,”揚著花枝,他緩步向前,一副失落模樣,“這宮裏只一個我,哪裏有那麽多顆心能分給那麽多人呢,也只能左右衡量,到處敷衍了。”

花瓣在花枝上掉落,莫名地添了些許感傷。

他又拿著花枝在她肩頭點著,徐椀看見他這樣,想起他一開始得知要迎皇後迎皇妃不得已的難處,也有些許心疼,不過一朝天子,他所得到的,必定要比失去的多,這就是他的命數。如今她在宮中三年了,已經更懂了一些。

所以,她會自覺地避開一些,光瞥著他:“說得好像很可憐,可你有沒有想過,皇後和貴妃她們比你更可憐,還有我等百姓,多少人還都不如宮裏的女人,所以才有些人想進來,有些人想出去。”

話音才落,已是站直了。

她口中的那個貴妃已經快走了跟前了。

李顯臉上笑意頓失,沒想到她會以那樣的目光看著他,錯愕之際見她指尖方向,又是擡起了頭。

邢貴妃已經到了跟前了,上前見禮:“臣妾見過皇上。”

徐椀也是施了禮。

邢貴妃比她還要高一點,是以看著她的時候總是半垂著眼,不過到了李顯面前,她的目光也是追尋著他的。

在這皇宮當中,多少女人那般看著他,也不知是幸還不幸。

李顯在邢貴妃面前,冷淡許多:“你怎麽到承澤宮來了?”

邢貴妃忙是低頭:“這兩日請安,都沒能見到皇後,聽說她身體抱恙,這兩日都不大舒坦,故而過來瞧瞧,看看能不能寬慰一二。”

邢貴妃就從來沒有哭過,為人也冷冰冰的,他不近一分,她就也不近他身前,個子也是高挑,還是武將之女,向來不會嬌滴滴的。

她那雙眸子,總像能看透誰似地。

李顯很不喜歡她那雙眼睛,也很不喜歡她,至少得有兩三個月沒見過她了。

聽她一說是來看皇後的,手一擺,也不理會。

他徑直往前去了,邢貴妃在他身後還看著他,徐椀無法只得與她又福了一福。

追了上去,李顯是朝著南書房去了。

徐椀到他身後,也是與他知會一聲,要回去了。

很顯然,這小皇帝還有情緒,不許別人跟著,宮女和太監們都離得老遠。他走了幾步又是回頭,叫住了徐椀:“阿蠻,在你眼裏,我是個什麽樣的人,你想好了再說。”

這根本不用想,徐椀也站住了:“你越來越有皇帝的樣子了,日後也定是位好皇帝。但是對於皇後和貴妃來說,你若一分真心不許,我覺得,你真是壞透了……”

她目光灼灼,也是抿住了唇。

李顯臉色頓變,往回走了兩步,額角青筋都露出來了:“壞透了?在你眼裏,朕就是這樣的個人?壞透了的一個人?嗯?”

沒有別人的時候,她們在一起說話都比較隨意,他也常用我與她說話,此時不自覺地,朕這樣的字眼已經說出口了,多添了些許威儀罷了。

即使顧青城不在,徐椀在宮中行走三年光景,早已有自己心得。

不慌不忙提了裙擺,她輕輕一跪,低頭垂下了眼簾:“皇上恕罪。”

言語也輕,卻似萬千長箭穿胸而過,少年開口說了個你,腳下一動,竟是後退了兩步。他手裏的桃枝一下握緊了,指著她雙目圓瞪,好半晌了,才憤憤扔了,轉身去了。

徐椀在他走後,才是起身。

惹惱李顯很簡單,說真話就好。

拍拍裙擺上的塵土,她是渾不在意。

其實她本來可以含糊其辭地敷衍他,可李顯常與她傾訴,不自覺地,就拿他真當了侄兒了,也是聽聞顧青城回來了,也是有了情緒起伏,不願再糾葛下去。

這回沒有人了,轉身就往尚衣局走去,徐椀背後還背著箱子,她腳步也急,走過棵棵桃樹,桃粉一片。

到了尚衣局,洪珠早早迎了出來,響晴的天,多少宮女都在外面晾著衣料,徐椀穿梭其中,洪珠拿了她背後的香料箱子,亦步亦趨地跟著她。

殿內無事,劉秀兒總管大局,她也放心得很。

出來在染料和衣漿處又查探一番,挽起了袖子,親自下手確定了香料和顏色,身邊一直圍著人,洪珠得不到機會,又等片刻,徐椀往出走了,她才上前,忙是捂著她耳朵說了:“那位回來了,等了小姐好半晌了。”

徐椀頓時擡頭:“在哪裏?”

洪珠附耳低語,徐椀笑意加深,她將剩下事宜統統交代了一番,這就往出走。

微風拂面,走了偏殿住所去,門口也沒有別人,輕快的腳步聲逐漸重了些,徐椀提裙上了石階,推門而入,也沒有人。

她不由失望,偏是這個時候,房門又動,吱呀一聲。

驀然擡頭,那熟悉的身影由遠而近,顧青城一身朝服,也看著她,站住了:“走路都從不回頭的麽,跟了你一路了。”

他等不及,去尋她,巧是她從尚衣局又出來。

在後面看著她,也是一種光景。

真是,他一直在等她。

徐椀揚眉便笑,也未動,光是看著他:“哥哥可是,別來無恙……”

話未說完,人已快步到了眼前,一把將她揉進懷裏,擁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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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打的神秘親娘,流水的繼任後爹。

顧今朝被她娘當兒子養大,扮男裝扮慣了的。

她娘是什麽穿越來的,向來脾氣火爆,容不得男人三妻四妾。與第三任夫君唐國公和離之後,百姓們議論紛紛,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,誰想到她帶著今朝,轉眼又嫁進了世子府。

世子府哪都好,

就是這早年喪母的繼兄,有點眼熟。

仔細一看,還真是冤家路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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